曹雨涵

托起希望
    
    作为钢琴老师，好学生常常是可遇而不可求的，吴江的曹雨涵就是这样的学生。

       2008年年初，我的钢琴学生，15岁的杨睿在中断学琴6年后，仅用一年三个月的时间以一首贝多芬《暴风雨奏鸣曲》夺得2008“美丽中国”全国少年才艺比赛钢琴组“金奖”。《姑苏晚报》曾以《琴童是如何走上成功之路》、《孩子的光阴不可逆转》为题作以连续报道，一时在苏州琴童中引起较大反响。之后，我陆续约见了近80位琴童，其中有7名已过业余钢琴10级，经检测，其中有4位属“五音不全”者被淘汰，另三位尚有音高概念，无太大技术缺陷，决定收入门下，吴江的曹雨涵就是其中之一。

    这是一个年仅12岁身材高大的女孩，忠厚老实，白皙的脸上长两酒窝，一双生满冻疮粗壮大手结实有力。当时正在上小学六年级。

    曹雨涵当时的状况是，有较好的“固定音高概念”，听音良好；“相对音高概念”较差，唱歌跑调。钢琴技术发展均衡，准确性较好，有较强的表现欲，但演奏欠规范，“落”、“滚”不到位，不会歌唱性弹法，艺术表现粗浅。

    针对该生的状况，我采取“先补短后扬长”的方针，首先对其进行音乐基本素质的强化训练，从记标准音、唱音阶、音程、和弦、重复主音等一整套训练再到严格地学习视唱练耳教程，听音由简入繁；由中音区向高、低音区扩展。从“大汤”开始进行基础技术规范，同时对原有曲目进行精加工和布置一些能发挥其长处的经典乐曲。

    不久，让我感到无比欣喜的是，该生的理解能力堪称一流！我一说她就明白，我做的任何细微的手指动作，她竟模仿得微妙微肖！我开始意识到，该生是一块上好的可造之材！

    当时正值春寒料峭，看到她生满冻疮的双手青一块紫一块，我心疼不已，每次她从吴江赶来上课，我都提前煮好一盘花椒水放在炉上保温，等她下完课帮她擦手，我说：“你的手是最宝贵的，将来要靠它做大事情！”入秋，我发短信提醒其父母，把手套找出来！出门必戴！（还好，她的冻疮终被治愈，没有再犯。）

    三个月后，该生的进步已让我吃惊，“相对音高概念”已基本形成，视唱已经不再跑调了；听觉反应敏锐，不论单音、双音、和弦，几乎无误；钢琴弹奏方法全部按我的要求固定下来，并完全符合我对钢琴教育的审美标准。用“判若两人”来形容此时的曹雨涵实不为过！

    对于该生今后的发展，其父母和该生以前并无太多的想法，只是想学就学下去，不想学就不学。我郑重地告诉她父母，曹雨涵是不可多得人才！她的条件在专业学生也是罕见的！应该朝着专业方向发展！

    其父母对我的意见很当回事，开始重新审视对女儿的培养问题，对女儿学琴、练琴也更加重视起来，每次上课，父母全程陪护，认真做好笔记，严格照办，一丝不苟。去年年底，该生的爸爸在网上查到“肖邦国际钢琴比赛”将于2009年在中国举办的消息，和我商量是否可让曹雨涵去锻炼一下，我说好的！

    于是从去年底以来，该生除完成原有基础训练课程外，每天以不少于两小时，节假日不少于四小时的练琴时间全力以赴备战“肖邦”。根椐“肖邦”规则，少年组的份量也并不轻。刚开头，该生有点畏难情绪，说看到那么难的曲谱头都晕，我鼓励她说，你有很多长处是其他人难以相比的！只要慢练、分手练，你的能力是可以拿下来的！果然，我布置的肖邦“革命”练习曲，该生一周完成，最难的“三度”练习曲又一周完成，波兰舞曲、夜曲、幻想即兴曲、巴赫十二平均律等也很快完成。按规定必弹一首莫扎特或海顿的奏鸣曲，我为她选了莫扎特C大调钢琴奏曲（作品330）也顺利完成。唯独钢琴与乐队作品有点麻烦，乐谱国内倒能买到，作品录音却是国内难觅，连网上也找不到，我只好请我儿王之一在国外网站搜索，总算找到了！儿子决定托朋友从巴黎给我带回来，该生经半个多月练习也将一首钢琴与乐队的作品啃了下来。

    春节儿子从北京回苏州过年，我请他帮助听听曹雨涵弹琴，儿子听后首先肯定说能拿下已经很不简单了！提了几点衷恳的意见，并作了一下示范。我还跟儿子商量，打算适当时间我带曹雨涵去宁波拜访一位儿子的同窗、多次国际大奖获得者、留德钢琴女博士。

    儿子曾提出有个别错音问题，我责成她回去尽快找出来，找出来给我打电话。（以往除初学幼儿外，学生上课我如听出错音从不帮助指出，让学生回去自己找，以让其加深印象，自己对自己的粗心大意负责！）那天下课后她回到吴江，不出一个小时，我接到了她找到错音的电话。我说，往往因为一个错音而前功尽弃！希望你今后把错音当作眼中钉、肉中刺！当作可恨的敌人！不允它存在！坚决消灭它！

    曹雨涵的手超大，手指机能好，特别通过高抬指训练后，力度之大几可震耳欲聋！我一直十分赞赏，并说我价值50万的名琴被你弹坏了我会修理，不须你赔，你就放心弹吧！你弹得越响我越开心！不过这下一可苦了我！她每次上完课后，我都要把钢琴重新调一遍！

    “肖邦”的应赛准备已基本就绪，然而“肖邦”的具体时间、地点尚无消息。上月中旬曹雨涵的爸爸又有了一个新的想法，问我能否同意曹雨涵去报考上音附中插班生（初二），他的理由是，现在学校减负没有落实，中学以后学琴和功课矛盾太大！难以两全。就当去试试，练练兵！我说，插班生每年只有一两个名额，是很难的！而曹雨涵只跟我学了一年多一点时间，缺的东西很多，而现在离报名时间仅剩一个月，恐怕来不及准备！但我还是同意试试。我提出应试前有两个准备方案，一是直接去上音附中“临时抱佛脚”，找几个老师进行“考前辅导”；二是由我通盘为备考作安排。其父母一致要求按第二方案，由我安排。

    实际我的意见是想让他们去上海准备，既然其父母如此信任我，我也就主动担负起备战的任务。我要求改一周一课为一周两课，浓缩基本乐理。按考试要求，初二插班生视唱必须达到一升一降，而该生一年来不升不降的C大调、a小调还没有唱完，只好先找后面的一升一降的视唱拿出来练习，并且我安排该生对照教材将上音大学入学试卷做一遍。再用当地方言准备一首当地民歌。

    好在应试的曲目是现成的，“肖邦”的备赛曲目几乎都派上用场。

    最近，我不断给曹雨涵打气：你很优秀！实际附中的女生大部分不如你！现在是需要你好好表现的时候了！千万不要气馁！也不要有压力，我和你父母只是让你试试，没考上谁也不会责怪你！当年郎朗考上音也曾败北，这并未影响他成为优秀的钢琴家！只要你努力坚持，你迟早会有一天终将站在国际钢琴比赛的领奖台上！就算你永远进不了上音，我也会帮助你直接去国外留学！我相信总有一天人们会认识你的！

    本周日将是曹雨涵赴上海应试前的最后一堂课，我已同其父讲好，把数码录相机带来，在我的大三角琴上把曹雨涵的全部应试曲目录下来，一方面再征求一下各位老师的意见，另外亦可作为重要资料保存。

    我默念，但愿上音慧眼识珠！但愿天佑天才！
    我深信，这颗钢琴“希望之星”将冉冉升起！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（文/王汉华）2009.4.8.